“这段时日整个定国公府的氛围都变了,而我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,却又无能为力,这种感觉当真折磨人。”
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一出口,却并未让明德帝有多感动。
当听到“寒水县”的字眼时,明德帝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。
“你可知前不久在寒水县发生了什么大事。”
李景知闻言一怔,皱眉苦想良久,最终稍带着疑虑点头:“景知有所耳闻,但所知不多。”
定国公府早已无人在朝,若斩钉截铁地承认了,那就是妄议朝政的大罪,可若是一点都不知,倒也说不过去。
毕竟官银丢失的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,且叶清漪如今又在定国公府上住,若再装傻,必将引起明德帝的疑心。
故而此番回答是最保险的。
果然,明德帝听后神情稍有缓和,点了点头,却未再出一言。
屋内的温度随着日照而逐渐攀升,燃着的龙涎香似乎开始变得呛人。
李景知额角不自觉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,他下意识抬手拭去。
此番不能白来一趟,既然明德帝一直逃避这个话题不肯与他说太多,那他就主动出击,想办法让他开口。
这无疑是在兵行险路,倘若棋差一招,便真的要满盘皆输不可逆转了。
李景知强迫着自己沉下心来,抬眸对上明德帝晦暗的双瞳,试探着开口:“陛下,景知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......”
见明德帝蹙着眉却并未出言制止,李景知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当时那批官银,也与最近寒水县的匪患有关......”
“李景知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。”
明德帝暗含着怒气的话在耳边响起。
李景知身子一僵。
虽没有勃然大怒,也并未开口驳斥,但风雨欲来前的宁静与平和,才最让人心生畏惧。
李景知脑中转的飞快,迅速站起身来朝着明德帝的方向俯首跪了下去。
但明德帝的脸色依旧不是太好看。
“五年前,朕已派人将寒水县附近的匪寇清的干净,你如今再说此话,是在质疑朝廷当年剿匪的真实性吗?!”
这话可是明里暗里都在给李景知定罪啊!
“景知一介草民,岂敢胆大包天到质疑朝政,只是景知仍有话想说。”
李景知神情自若,抬起身来背脊挺拔,面上丝毫没有半分俱意,反倒有种厚积薄发的韧劲,仿佛从始至终,他都一如五年前那般,风骨俊逸。
他郑重开口:“匪患不是小事,有一次,便会有第二次,如今寒水县匪患再起,已经扰了民生,哪怕官银与此事无关,可若陛下再置之不理,五年前发生的事难免会再次上演。”
“景知当年所经历的事情,不想再有人重蹈覆辙,而叶大人对寒水县的匪患再明晰不过,若陛下当真明辨是非,便也能知晓景知此番来意。”
明德帝望着李景知的目光逐渐变得戒备起来。
此时此刻,他好像不再是邺京人口中的那个纨绔。
而是名扬京外的大才子、定国公府四公子——李景知。
他蛰伏至今,终于在此时按捺不住,露出了锋芒。
明德帝背过身去,面容疲惫地闭上了眼:“寒水县的匪患闹了多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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